329.晚餐 (第2/2页)

递给早就开始嚷嚷饿的多瑞，“来，宝贝儿，咱俩吃狗粮。”

    多瑞接过，一口咬掉大半，核桃的香醇和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，她满意地嚼了几下，囫囵咽下，才不解地问，“妈妈，咱们俩为什么是狗？又为什么吃狗粮？”

    温月眼珠子转了下，“因为咱俩没男生疼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可和你不一样哦，妈妈，”多瑞将剩下的核桃包全部塞进嘴里，灵动黑亮的大眼看着温月，舔了下唇角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我们班李旻潇对我可好了，他说他所有的零用钱都要给我买棒棒糖”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幻觉，温月隐隐觉得自己被女儿鄙视了。

    嗓子眼儿堵得慌，她将手再次伸向另一个盘子，盖子揭开，白瓷盘盛着的珍珠肉圆色泽淡黄，鲜嫩圆润，温月抄起勺子，想用吃的慰藉自己心灵上的创伤，却被宋清容一巴掌拍掉，“别吃了，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？”

    身心皆受伤的温月捂着稍有火辣的手背，委屈地扬声，“妈，我饿”

    出了一天任务，都没吃上口热饭呢。

    “饿就喝水。”对于她的叫屈，宋清容不为所动，一一将盖子盖上，到厅的沙发上坐下，随便翻出本书看。

    手心捏着把汗，翻动书页有些困难。

    没由来的忐忑让她厌烦至极，捏了几次没把眼前的一页翻开，她将书扔在一边，起身到窗边，拿喷壶给花架上的几盆墨兰浇水，兰花品相不错，只是墨绿的叶脉有些不够扶挺。

    这些墨兰是她从母株上一株一株分下来的，细心呵护了十几年，不容它们受一点风淋一滴雨，却被盛怒之下的温世尧全部掀翻，脆弱易折的叶穗坏了大部，现今留下的，也没了多少生气。

    宋清容攥着壶柄的手指拢紧了些，自以为会满心升起的愤怒却没之前那么强烈，甚至，有些无迹可寻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变了，可她从疗养院回来时，还是满心痛恨温世尧的。

   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？

    是上次在老宅吃饭，抑或可以追溯到更远，是从自己撞见温世尧与宋笑之见面那次开始？

    宋清容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，只是厌恶这种情绪，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叛了温世钧，自己独享天伦，却忘了他被大火吞噬所受的罪。

    那种撕心裂肺的痛，她不能感同身受，但至少，不该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心思越发烦乱起来，宋清容将喷壶放下，一转身，碰上刚刚进门的温世尧。

    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，两人对视了眼，又各自漠然地偏过头。

    沈家兄妹也到了，沈修风一贯彬彬有礼，将随手礼递给下人，微微倾身和宋清容打了声招呼，“伯母，近来可好？”

    “还行。”宋清容漫不经心地点头，瞥了眼沈辛蔚，淡声问，“孩子呢？”

    “孩子最近情绪不太好，我就没带出来。”

    沈辛蔚垂着头，一张小脸埋进阴影里，双手搭在身前，攥着衣摆。

    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，活像不受待见的小媳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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